日本二手车拍卖中的全球经济信号

2022-3-21

刘易斯：日本二手车出口可被视为世界经济的温度计，现在体现出乌克兰战争和大宗商品涨价的影响。

在拍卖会间隙，日本Mirive拍卖行的咖啡厅传出嘈杂的交易者聊天声。多种语言交织的谈话在空中飘荡，内容涵盖了大宗商品混乱、航运费率、半导体供应链、中国工业战略、专业洗车价格飙升，以及乌克兰遭入侵带来的战争话题。

Mirive拍卖行地处乡间，位于埼玉(Saitama)乡下，但这里上演的经济却不能更全球化了——几小时内，就有数千辆汽车易手。

将日本二手车运至新兴市场的生意存在着微妙的平衡，而且一贯有利可图。一名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拥有客户的买家解释道，这项业务中“每一个因素都有影响”。

情绪的微小变化，东京与大阪郊区像Mirive这样的拍卖的价格，都追踪着莱索托、牙买加、阿联酋以及数十个其他市场的经济趋势，这些市场数十年来已逐渐习惯了源源不断流入的高质量、状态好的日本汽车。伊藤忠综研(Itochu Research Institute)高级研究员深尾三四郎(Sanshiro Fukao)表示，日本的二手车出口应该被视为世界经济的温度计。


自2月底以来，向俄罗斯的出口骤减，意味着日本二手车的最大单一需求来源突然蒸发，这导致每个人都要撕毁原来的计算。

支配日本二手车市场的关键数据是该国最大二手车拍卖行Used car System Solutions（简称USS）每月成交的平均价格。自20多年前有可比较记录以来，2月平均价格首次突破100万日元（合8500美元）大关——这一里程碑在一年前还似乎遥不可及，当时的均价比这低20%。但这个价格能维持多久？

交易商表示，100万日元均价的内在原因不仅是新冠后/乌克兰战争前的2月全球需求强劲，还有日本新车与二手车市场之间的紧密联系。这些市场对于丰田(Toyota)、日产(Nissan)和其他日本汽车制造商非常重要。历史上，当二手车拍卖价格上涨时，经销商更容易用更高的以旧换新回收价格吸引日本车主，这会推动更多新车销售。

与其他发达市场一样，疫情相关的半导体短缺同时也挤压了日本新车的供应，延长了等货时间，导致更多国内买家转向二手车市场。这与数年来推高日本二手车全球需求的日元疲软一起，导致均价飙升至100万日元。

多年来，俄罗斯一直是日本二手车出口市场的中心支柱。但主要进口港符拉迪沃斯托克(Vladivostok)发生了变化。由于疫情冲击多条供应链，港口的优先权给了中国和韩国集装箱船运来的货物——它们被认为对俄罗斯经济整体更重要。同时，中国汽车制造商试图预定越来越多的码头位置，以将它们的新车推入俄罗斯市场。

深尾表示，尽管有这些阻碍，去年日本出口的120万辆二手车中，有16万辆被卖到俄罗斯。阿联酋位居第二，为13万辆，其中一大部分车随后运往非洲。但是，正如Mirive拍卖行的许多交易商确认的那样，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第二天，由于保险费飙升，而且多个关键货运路线突然改变，基本上所有向俄罗斯的发货似乎都被暂停。

拍卖交易商表示，俄罗斯需求突然消失会较快地把均价拉下100万日元峰值。就算日元的进一步下跌和新西兰、东南亚需求增加的预期也不太可能完全抵消这一下降。

但这没有考虑到影响日本新车市场价格的俄罗斯相关因素：对汽车制造商和零件制造商影响极大的电力与大宗商品涨价，还有它们突然要为铝等原本来自俄罗斯的材料寻找替代来源。交易商表示，新车涨价之猛可能很容易延长日本买家青睐二手车的阶段。

一名巴基斯坦交易商表示：“总是俄罗斯——要么在计算范围内，要么不在计算范围内。要么两者都是。”他打赌说，综合来看，100万日元的均价将会持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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